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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25 14:36:04 来源:喜句子 点击:
  巷子里弥漫着湿腐的草木味,在顷刻间被谢曜身上特有的气息覆盖,他俯身望着她,眼神清明。
  而后,她不再挣扎,反而故意抖了抖袖子,露出与谢曜十指紧扣的手。
  “师妹,你不担心名节有损了?”
  刚刚二人双手交叠,姜晚禾恨不得离他三尺远,若不是谢曜用了力气,早就被甩脱了。
  面对揶揄,姜晚禾一点不扭捏,回答得干脆:“名声有损总比没命的好。”
  若非谢曜提示,她也不会察觉二楼窗户暗处躲避的人。
  面对裴家兄妹的试探,姜晚禾自诩表现良好,她只暴露一些让裴祁猜,那等疑心病的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  如她所想那般,即便轻松过关,裴祁还是不放心她。
  谢曜莞尔,语气里透着无奈的纵容道:“你放心,裴家兄妹不会说出去。”
  反正京城到处是流言,就算那二人放出风声也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,翻不起水花。
  “师妹,对不住,此事是师兄给你造成了麻烦。”
  谢曜安慰姜晚禾几句,又状似无意地揭穿道,“我派人查过,流言是从锦麟卫那传开的。”
  罪魁祸首是徐达跑不了,师兄妹二人应一致对外,彼此不要内讧。
  若是记恨,就记恨徐达好了。
  姜晚禾回想到徐兰所说,抽了抽眼角,这笔账待她寻到机会,总要找徐达算了!
  巷子里逼仄,左右无人,周围静悄悄的。
  略微思量片刻,姜晚禾主动靠近谢曜问道:“苏姐姐她……”
  昨日国公府的人去苏家报丧,听说苏夫人昏厥过去,今早苏大人缺席了早朝,在府中坐镇处理丧事。
  从姜府出门,沿途碰见的百姓纷纷议论,苏大人一夜白头,可见丧女之痛对他打击不小。
  谢曜一言不发,垂眸看着姜晚禾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,半晌才道:“不可说。”
  见他又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,姜晚禾跺跺脚气恼地道:“你不说就算了!”
  “师妹,隔墙有耳,下晌你去师父的医馆,自有人替你解惑。”
  沉默片刻,谢曜上前一步,在二人错身的瞬间,他变戏法一般翻出手心露出一朵宫造牡丹绢花,簪在姜晚禾头上。
  白芷站在不远处,嘴巴半张,好在她接受能力不错,反应过来后跑到姜晚禾身侧,兴奋地道:“小姐,昨日赏花宴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道的?”
  “如你所见。”
  姜晚禾正要解释几句,余光再次瞟到窗纱后晃动的人影,原本要摘下绢花的动作改为抚摸,而后露出一抹属于少女的娇羞。
  约定的时间已到,西江月雅间内,沈姝坐立难安,她明明与姜晚禾约好见面,却不想先等来了何采薇。
  昨夜徐达夜探沈府闺房,来给沈姝送信,她方得知来龙去脉。
  这会儿碰到何采薇,沈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。
  “阿姝,昨日我在家中备嫁,未能参加赏花宴,失去了见苏姐姐最后一面的机会。”
  何采薇哽咽着,双肩颤抖后微微塌下去,她双眼红肿,眉目间流露出迷茫之色,看起来脆弱又带着几分凄凉无助。
  得到消息后,何采薇担心苏夫人的身子,于是起大早带丫鬟出门采买补药。
  “阿姝,若你无事,不如你我一起结伴去吊唁?”
  何采薇吸了吸鼻子,暗中打量沈姝。
  听说昨日沈姝同样坠湖,何采薇生怕自己暗中的举动被人察觉,她做贼心虚,早早地派人守在沈府后脚门打探消息。
  “何姐姐,事不宜迟,你我二人这就去送苏姐姐最后一程。”
  若不是得知内情,沈姝差点就被何采薇骗过去,如今见何采薇装模作样,她乐得配合。
  趁着姜晚禾还没来,二人需得尽早离开。
  何采薇段位太高,若是正面碰上,姜晚禾有可能露出端倪。
  沈姝站起身急吼吼地就要下楼,她刚打开门,只见姜晚禾正好站在门外。
  这下,沈姝心底没底,眼底不由得露出几分焦急之色。
  刚在楼下,有小伙计主动告知了消息,姜晚禾已经有心理准备,这会儿她对沈姝眨眨眼,示意沈姝稳住,这才发难道:“沈姝,我约你在西江月见面是为结伴去苏府,又不是找你麻烦,你怎的还找了帮手?”
  话毕,姜晚禾抱着胳膊打量何采薇,何首辅的千金又如何?她不给面子!
  得知是姜晚禾邀约,何采薇放心些许,善解人意地道:“晚禾妹妹,你误会了,是我与阿姝巧遇,并不知晓你二人有邀约。”
  “是吗?那是沈姝没告诉你?”
  姜晚禾得理不饶人,挑了挑眉,神色更加嚣张,“怎么,你不想与我同去?沈姝,你可得想好,如今姜谢两家议亲,我马上就会是你的表嫂。”
  前脚刚扮演娇羞女子,后脚就要扮演嚣张不讲礼数的刁蛮女,姜晚禾心中暗暗叫苦,若不是沈姝求她,她也不至于蹚浑水。
  不过好在救了一条人命,还是一直对她不错的苏落落,这么想,姜晚禾才稍微平衡些。
  面对找茬,何采薇歉意地对沈姝勾勾唇角,又好脾气地道:“晚禾妹妹,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同去如何?”
  “那……好吧。”
  姜晚禾面色不快,思量再三终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。
  何采薇悬着的心放下,心底的嘲讽越发浓重,就连对沈姝也失去了应有的谨慎,心道:亏得沈姝还是有名气的才女,连一个草包都对付不了,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下!
  三人结伴来到沈府,沈府早已挂起白幡,门口的带着“奠”字的白灯笼替换了红灯。
  此刻正门大开,苏家下人皆穿着一身白,神色哀戚。
  堂前,苏夫人跪坐在棺椁旁,她已经哭得再没有眼泪,只剩下空洞,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。
  书亦擦了擦眼泪,小声地提醒道:“夫人,有客来。”
  苏夫人听到后做了反应,微微抬头,眼神仍旧没有焦距一般,她看向门边唇角蠕动:“女儿,你回来了!”